郁风两人跟在雷禅的身后，雷禅带着他们，踏上一个圆石台，他触动机关，石台快速地往上升去。

“当初遇到你的时候，偶然起了心思，风雷闪教给了你，”雷禅有点感叹，他回忆起遇到郁风的时候：“没想到你能自己开发，盘水都的战斗我看了，很了不起。”

“但个人就算再强，也无法破除循环，对么？”

“没错，”雷禅苦笑着：“你现在是军境水平，不要说这北境了，就算是在无间大陆也是罕见，我看你似乎另有机缘，恐怕我这个玄境的，你都有资格挑战吧。”

郁风没有直接回答，事实上他动用剑魂和血誓的力量，是可以和雷禅斗一斗的，胜负那是另外的事情。

“但就是到了如水那个境界，依旧拿千年之劫没有办法。”雷禅摇了摇头：“我不赞同如水的做法，但是我却佩服他的心。”

郁风点头，这句话他是赞同的，如水的行为违背道德，但目的却是好的，这个人很难用善恶来严格界定。

“那你知道如水，到底是怎么打算对付千年之劫的吗？”郁风问了心中的疑问，他想知道如水的办法。

“没有确认，但我后来在帝都又和他交手过一次，侥幸让我逃脱了，他对我说了一部分的事情。”雷禅犹豫了下，郁风凌嫣的经历他也知道，两人破坏了如水的计划环节，也等于完全参与进来，因此他没有隐瞒的打算：“你知道唯一能对付千年之劫的，就是北斗系统吧。”

“是的。”郁风点头。

“北斗系统，说白了就是一部神力发射器，只是它力量的来源，源自神力者或者御灵师，”雷禅自嘲地一笑：“简单的说，需要无数的神力者及御灵师的死，才能发动。”

郁风怔住了，他看了一眼凌嫣，凌嫣表情淡淡的，看样子是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兰花一族的人，应该也清楚，”雷禅面无表情继续说着：“至于最后一个触发北斗的人，说什么圣御灵师，其实就是量够了，仅此而已。”

郁风脸色大变，雷禅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事实的真相就是，北斗系统谁都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发动，只是不断地有神力者或者御灵师填充进去，最后达到饱满后，系统自动启动而已。

“这真是无间大陆最大的骗局了吧。”郁风咬牙说着：“还是道廷一手导演出来的，十圣贤崇拜。”

“所以其实你看，不知道是一种幸福，”雷禅叹了口气：“不然怎么办？不这么说的话，谁愿意去牺牲自己，成全最后成功的那个人呢？”

郁风握紧了拳头，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骗局也就算了，还是个没有未来的骗局，欺骗一群人，生活在逐渐的自我毁灭中。

“如水认为，北斗无法彻底击杀千年之劫，是因为力量不够，”雷禅不管郁风的想法：“北斗的力量，刚好到能击退、但是却不能毁灭千年之劫的程度。”

郁风目光一闪：“那这北斗，应该是被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吧，骗局中的骗局。”

这话一出，凌嫣也是有点惊讶地看了郁风一眼，北斗系统存在大陆万年，是无间大陆的最后希望，没有任何人敢质疑，郁风还是第一次说出疑虑的人。

雷禅也是愣了一下，他目光有点呆滞：“如果如你所说，那我们所做的，这一万年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郁风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雷禅整理了情绪，继续刚才的话题：“因此如水认为，北斗发动一次之后，只要有足够的神力者，愿意贡献生命的神力者，再次投入北斗系统，触发二次攻击的发动，或许能彻底消灭千年之劫。”

“可是，第一次攻击之后的千年之劫呢？它消失了，回去哪里。”郁风不明白。

“难壳，难壳是孕育千年之劫的地方，所以如水计划的是，用北斗对难壳展开攻击。”说话间，三人已经到达顶部，雷禅带着郁风两人往前走去：“不过这千万年，还没有人想过对难壳攻击，北斗系统能否有效，也不清楚。”

“但总归而言，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水的计划，就是统一大陆后，半强制地将神力者投入北斗，然后触发二次攻击。”

郁风打了个寒颤：“需要多少的神力者？”

雷禅摇了摇头：“不清楚，也许连发动都不能，从来没有的事情。千年之劫孵化后，北斗系统也会相应被激活，神力者和御灵师献身后，系统逐渐获得力量，最终发动，但这一次的攻击，基本累积的是无间大陆一千年的资源累积，所以一次的话，如大陆历史记载，需要牺牲的人不会太多。”

郁风顿时就明白了，千年之劫一旦出现，大陆所有的高手都会前往北斗，因此第一次牺牲的，都是些高手，北斗的能量很快就能达到需求，但如果是两次使用，那这些高手死了之后，需要的神力者的数量，就更多了。

他隐约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陷阱，但却有些关键点，还没有想明白：“纯粹靠生命，来做一次实验，如水的计划。这样的事情，有意义吗？”

“意义，”雷禅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推开顶楼的大门，他大步子踏出去：“那你说，你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什么？”郁风怔了一下，他也走了出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放眼看去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丘，只是这山丘群上面，密密麻麻地竖满了牌子，一望无际，也不知道有多少，天空阴沉，时不时有静电摩擦引起的雷光，凭添几分诡异。

“这是历代雷门以及下属宗门的人，在千年之劫中死去的战士的墓碑，这些，还是能找到的，找不到的，失踪的，数量是这里的好几倍。”

雷禅看着远方，嘴角苦笑着：“从千年之劫孵化到北斗的催动，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十天，累积下来，我们的付出就是眼前。”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如水要牺牲那么多的神力者，其实也无可厚非。”

郁风沉默了，他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