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柔听了王老师的描述，脑中想象其情景，心中不寒而栗。

又听王老师说道：“你想想，把一个烧红的炉钩子烫在人身上那是什么滋味儿？一定很凄惨。当时我见她泪流满面，心里不知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我心里也替她难过起来。也跟着哭了。我问她，她丈夫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她。她哭了好一会儿，才跟我说是因为他丈夫生气她和学校的男同事说话了。她在来这学校之前是在乡里的中学教书的。我就说，就因为你跟男同事说话了就这样对待你？陈玲玲想了想又说道，‘也可能还因为我不让他碰的原因吧。’我又奇怪了。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不让人家碰你呢？于是她就给我讲了一切。我才知道她是被拐卖来的，在毫不知情下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我记得她说她的丈夫叫做赵大宝。后来我还见过她丈夫，身材矮小，粗陋无比，还未老先衰，满头灰发。先不说他，先说陈玲玲。听她一说，我更加同情她了，我让她报警，她说没用的。当时也在乡里报了警，没想到全村的人都给她丈夫家作证，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烫的，根本不关赵大宝的事，而且几乎是人人都亲眼看到了。派出所没办法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事情过去了，陈玲玲也学乖了，从此不再和任何一个男同事说话了。因为她丈夫整天没事，就在学校周围转悠，盯着她。我猜想，陈玲玲张的这样漂亮，肯定有想要追求她的人，只不过发生那件事，她又是有夫之妇，也就没人招惹她了。她也乐的自在。可这些事是躲不来的，同事在一起难免交流。说来也巧，后来，赵大宝又看到两回，回家又是把陈玲玲一顿打，只不过没有再用炉钩子烫她，我猜他也是不敢了，毕竟那件事都闹到派出所了。直到陈玲玲调来市里，才算躲开了她婆家和狠毒的丈夫。可一听说婆家即将搬过来就开始忧虑了。我向她打包票，说要是她的婆家人在这样对她我第一个不干。其实我也知道，两口子闹别扭，我怎么能管得过来呢。那时候人们的法律意识淡薄，也没有家暴这一说。我这么说也只是安慰她一下罢了。”

说到这儿，王老师说要去方便一下，就出门了。

狼生和林青柔，包括李辉煌还有年幼不经事的楠楠都听的心下凄然。王老师出去后他们竟是沉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陈玲玲悲惨的故事里。

忽然听到院子里一阵骚动。接着便听见王老师大呼自己的儿子不在家。李辉煌登时脸色大变，身子发抖，几欲摔倒。

狼生赶紧扶住他问道：“是不是元老四的人来了。”

李辉煌点点头。

狼生眉毛一竖，怒从心来，叫道：“走，你跟我出去。”拉着李辉煌便走，李辉煌却像是被钉住了双脚，一动不动。狼生无奈的叹口粗气。又听外面有男人声音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王老师说道：“他不会来的，你们先走吧。”

楠楠面色惊恐，大眼睛睁的溜圆儿，扁着小嘴儿要哭，林青柔伸手揽在怀中，抚摸脸蛋儿安慰她不要怕。

狼生急道：“李哥，是男人你就跟我出去。”

李辉煌抖的厉害，颤声说道：“狼生，他们已经打我好几回了，我真的害怕啊。”

狼生说道：“李哥，有我在我看谁干打你，走跟我出去。”

李辉煌兀自不动，连林青柔都看不下去了。叫道：“李辉煌，瞧把你女儿吓的，你长点儿出息不成吗？”

外面王老师还在周旋，那些人便要进屋，几乎要拦不住。

狼生大喝一声，“李哥，你还等什么？”拉着他就出了门。

一看，来了四个黄毛，正是那晚在龙河大酒店的那四个。一见李辉煌出来了，四人先是一怔，随即互相笑起来。一个瘦高的弯腰夹背的走近，对李辉煌说道：“哎呀，你这不是在家吗？怎么你妈说你不在家呢？”

李辉煌兀自发抖，垂着头不语。王老师站到李辉煌身边，厉声喊道：“我看你们谁干动我儿子一下？”

那瘦高的黄毛嗤的一声冷笑，忽然一扬手，打了李辉煌一耳光。后面三个黄毛一起哄笑起来。瘦高黄毛说道：“老太太，怎么？我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王老师惊呆了，不知所措。

狼生也没想到那黄毛出手就打人，因他出手太快，当下也没反应过来。见他打了李辉煌一耳光，又是得意又是嚣张的样子，心中那团压抑的怒火一下便爆发出来。也是一扬手，重重的还了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哄笑声戛然而止。

那瘦高的黄毛捂着被打的面颊，愕然的看着狼生。狼生眯着双眼冷冷的看着他。那瘦高的黄毛忽的反过味儿来，骂道：“草泥马的，你敢打我。”

啪的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那瘦高的黄毛的另一面脸颊又被狼生重重的打了一耳光。这下，狼生使了十足的力气，那黄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打的那半边脸登时肿的老高。更是惊诧。一时竟然怔住了。他身后的三个黄毛也惊住了，在他们横行街市的时候恐怕从未遇见过如此情状吧。

王老师和李辉煌更是惊愕，一方面见到狼生替他们出气了，心中解气，可又怕他们四人一起打来岂不是要遭殃，心中不免又惴惴不安。

屋中的林青柔抱着楠楠在窗户前看到这一幕，一大一小两个人拍手叫好儿。

那瘦高的黄毛像是他们的头儿，忽然骂道：“敢大老子。”飞起一脚踢向狼生的小腹。狼生一侧身，轻描淡写就躲开了。

那黄毛一击未中，心下恼火，又是一记直拳直奔狼生的鼻子。狼生挥左手搪开，接着右拳已经反打到那瘦高黄毛的鼻子上。登时血流如柱。

那黄毛一吃痛，后退几步，掩住喷血的鼻子，嘴里咒骂不止。其他三个黄毛一起围过去，关心老大。

黄毛叫道：“你们别管我，都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