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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6、登玉京问道(伍)

    作品:《五行缺鸡[综话本]

    众目睽睽之下, 那滴水珠就这么慢条斯理地朝着吴疾飘过去,每前进一分都赚足了各人的视线。吴疾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个神展开,眼睁睁的看着那水珠飘至胸前、没入心口, 大脑再一次被瞬间清空, 身后事自然一概不知,自然也不会看到:他消失在原地之后,徒留一群看客鸦雀无声, 几乎忘了呼吸。

    于东土修士而言, 玉京已算得是一处相当出名的天府灵地,传说世间第一位修行人, 就是在此坐望云海、参玄入道的,只不过沧海桑田,后来者各有山门,这里才沦为九流修行人的大锅饭。即便如此, 玉京的象征意义也非同凡响,只要是个求道的,都会对它的种种历史、传奇耳熟能详——玉京每逢与天交感时,种种登仙奇景,无愧于自古以来的美名,举凡能得其道而入的,无不是要经受其庄严仪式的。这种仪式自有其严格的规律:一岁一发动, 每回发动,所点人数不定,但一人绝对只点一回, 从古至今,绝无例外。这种公平与严苛,彷如人为制定,但那金云盐镜、照见两种世界的盛景,又充满了自然天成的神圣。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修士,尽皆头脑空白地陷入了沉默里。

    甄浴站在原地,起先也惊异得半晌未语,片刻之后,方才动了动嘴角,突然叉起腰,十分快意地大笑出声!

    ……

    此时的吴疾,当然听不到也看不到外头的一地鸡毛。他对玉京知之甚少,此刻还不知道他此番二进宫对于普通修士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有些意外于真的又多了一次机会,但这意外还算在情理之中——毕竟除了他自己,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头回大考时,考官表露出来的态度有多耐人寻味,总透着点特意为他敞门迎入的神秘亲切,而这也正是他突然想再来试试的原因。

    这一次被引召,感觉和上次分毫不差,但吴疾心境已有变化,比起之前的不知所措,现下要从容平静的多了。

    他在无垠金光里,再次被心意的触角探入意识,且问了他同一个问题:缘何来此?

    这一次吴疾并没有马上回答。

    他思绪倏地飘远,以一种崭新而陌生的视角,于“自我”之外,重新地狠狠打量了“自己”一番。

    这是他头一次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他来到这里,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在瞬息之间,“看”完了“自己”的全部,这才给出一个谨慎而确真的答案。

    他说:求长生。

    心意竟也没有马上再问他第二个问题;吴疾感觉到,这答案甫一浮现在心里、宣之于心外,那些包裹着自己的、原本宁静温柔的金光,忽然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

    ……就像是钥匙被慢慢推入锁眼,又像是黑夜中透出的第一隙光,似乎有某种事物正在开始、正在甦醒。

    心意在这种莫测的转动中,轻轻问他:要长生何用?

    他答:我有道难题待解,怕活不到能解开这题的时候。

    心意问:什么难题?

    这一问毕了,吴疾原本有些滞涩的意识霍然一清,那些先前似乎被剥去的、种种喜怒哀乐的情绪,洪水开闸似的冲破了他上一秒还平静得无波无澜的思觉,令他体味到一股奇妙的惊醒感,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还要不要回家?如果要回,怎么才能回去?”

    金光轮转更疾,心意发出熟悉的鼓噪,又在笑他了:此题无解。

    吴疾忍不住也露出笑意。

    他此刻并没有身体,自然无法做出笑的表情,但那“笑意”奇妙地传达无碍——

    他说:“你怎么知道这题无解?我一天解不出这题,就一天证明不了它是有解的;但一天解不出来,我还有两天、三天、千千万万天,万一我哪天就解出来了呢?所以我一天解不出,也就一天证明不了它是无解的。更何况这还只是一道难题……”

    他说着说着,金光转速已如湍流,形成一股再壮美不过的漩涡。吴疾在这种威势中,那张此时此地明明不存在的嘴皮子不知道为什么分外利索起来,兴致盎然道:“……不止这一题,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将来必然还会有更多的难题想解!因为我这个人,已经知道的太少,想知道的却太多;待解的问题太多,而我的时间却太少。所以我想要时间,想要更多时间,才来问你要时间。”

    心意在纯金光海中扶摇而上,掀起滔天波澜!

    它问:你要多少时间?

    吴疾说:“世上诸事,唯有求知最高,所费时间,当然也是无穷无尽的!”他说这话时,人已置身于万丈金涛之间,心中却有一种万物皆无、独剩自己的快感,“人要求知,不给个天地同寿,都说不过去吧?”

    此言一出,心门乍开!

    所有枷锁,尽皆四分五裂;五感屏障,亦是层层坍塌!起先只是听到、看到、感觉到,吴疾才反应过来自己重新拥有了“身体”,也明白了一件事——

    他成功了。

    他想要看一看自己体内的变化,甫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成了宇宙:亿万星辰正在奔腾,每一颗星都在寻觅新的轨迹,重新编织出一个“他”来。而在这星海中央,有无数新星拖着莹白的头尾、衔成一个圆,又各自向着圆心温柔行进,就像有看不见的手在执笔,以星光为墨,在圆中画出一圈又一圈细密的刻度来。

    吴疾本能地感觉到这星盘与自己密不可分的联系,又本能地有一丝走神,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姜不和说过的话——他刚才的确是说了要“天地同寿”没错吧?先不说他能不能真的直接越级封顶,哪怕只是给个三五百年,是不是他真要长不高了?

    谁知这个念头一起,那星盘上仍在增加的刻度突然戛然而止。原本星盘上每一圈刻度画就,光辉就又明亮一分,方才已几乎画满了圆心,观之万华璀璨,壮美难言。这一下急停过后,那些原本已在发光的刻度突然又倒退回去好几圈,令圆心空出一大片镂空,这一下看着不像星盘了,倒像是一道单薄了些的星环。

    吴疾读懂了这现象肯定和他刚才的念头大为相关,不由有了一丝一言难尽的预感。然而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他就发现:星环圆心处,群星汇聚,渐渐凝成了一样事物。

    那事物未成时,吴疾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想法:这是他的“本心”。

    而这事物成形之际,吴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在这样严肃的时刻,都忍不住脱口而出——

    ……

    “我靠!”

    吴疾双眼一睁,就看到自己脚下离盐镜水面有好几尺高,正在向下急坠!他那句“我靠”里饱含的感情余韵登时被吓得烟消云散,刹那间想要运气护体,却发现气海空空如也,最终毫无反抗之力地摔了下去!

    水花哗啦四溅,吴疾直接整个人扑到了水里!紧接着后领一紧,又被从水里拎了起来,他一边狼狈地呸出嘴里的咸盐水,一边抹脸,回头就看到甄浴单手拎着他,脸上神采飞扬,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见一桩大好事了似的。

    吴疾本想说话,可又越过甄浴肩头,看到她身后围了一大圈修士,全都睁圆了眼睛瞪过来,就好像他是什么怪物一样。他仍处于神智恍惚阶段,刚才吃了落水的吓方才清醒了一些,这会儿缓过来了又开始恍惚,问:“这是怎么了?都看什么呢……”

    甄浴道:“傻子看稀奇!别理他们!丫头,你命晷刻了多少寿数?”

    吴疾懵道:“命晷?什么命晷?”

    甄浴说:“伸手。”

    吴疾两只手都伸了出去,还梦游似的问:“左手还是右手?”

    “无所谓。”甄浴随便拽过他右手,翻过掌心朝上,“看好你这只手。你心里想好,以此掌为纸,画出自己的命晷。”

    吴疾在众人的灼灼视线之下,压力山大地低头看向自己手掌,脑子短路地想:什么命晷?是让他看手掌纹么?忽觉手掌一烫,手心上冉冉浮现出一面星盘!

    这星盘和他之前开悟时所见,一模一样,以光为轨,刻出精致繁复、耀眼美丽的纵横刻度,唯一的区别是星盘中间没有他之前在小宇宙(?)里看到的那样奇特事物。饶是如此,这情景也够震撼的了,吴疾看得迷了,冷不防旁边围观人众里,有人看清了命晷上的刻度,突然喊了一声:“只有八十岁!”

    刚才还只是嗡嗡交头接耳的众人,骚动声一下子就大了不少,有几个站在后头的还说:“哈哈,这可真是岂有此理!八十?八十!我竟不知修行人里,还有得寿少于整百之数的?真乃下下之签!方才是谁说她昨日就蒙天垂问的?”

    “谬哉,莫不是诳我们的罢?古来从未听过玉京点两次人的!”

    一片扰攘之中,人群里有三两散去的,还有人兀自争执:“我昨日看得分明,她是被点过一回了的!”结果遭数人嘲讽。因为吴疾和甄浴头一天来,静坐的地方是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犄角旮旯,所以看到吴疾被点中的人的确不多,那点争执声很快就被其他人压了下去。更多的是继续赶吴疾和甄浴走的:“既已得偿所愿,速速归去罢,别在这里占着地方!”

    按照往常,甄浴早就要跳脚骂人了,但她这时却一反常态,丝毫顾不上生气,拉着吴疾往人堆外头走。直到走到避人处,甄浴方才停下,冲吴疾说:“恭喜你了。”

    吴疾此刻脑子还是乱的,直着眼睛看自己的手心,“……这就成了?真成了?我入道了?”

    甄浴道:“命晷还能有假吗?行了,快醒醒脑,真没出息!”

    吴疾的理智终于回笼大半,盯着手心星盘:“这东西……就是命晷?”

    甄浴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沉声道:“对。一旦登天入道,就有了天赐命晷,从此再不是凡世间只能闭眼活着的人了,能知天命、人命、己命。皆因老天交给你的寿元,全刻在这命晷上头,每过一年,这晷线就少一圈、暗一点,何年何月何时死,一目了然。”

    吴疾手都抖了:原来这东西是生命倒计时器!他回忆起自己当时想到长高问题,刻度不增反降,整个人都要坏了:“这刻度要怎么看啊……”

    甄浴道:“你不必拿眼睛去看去数,只要心里想一想,自然有数。”

    吴疾闻言,又仔细看了看光芒柔润的驳杂晷线,倏地心中一动,满盘刻度自然融会贯通。他默了片刻,说:“一共整八十,我还有不到七十年好活,死期正好是正月初一。”

    “所以我当初才告诉你,此道有去无回,可进不可退。”甄浴虚起眸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入道之后,肉身百病皆消,今后俗人的病痛已再不沾身,只要不以外力损伤身体,必能寿终正寝。只是谁又会嫌命长呢?越是没病没灾,就越不肯就死,对死期越是明白,届时就越是惶惶不可终日。与其数着日子等死,倒不如一无所知,还少些怖畏忧虑。这世上有的是想不开的,眼看寿元将近,心生大恐惧,为了续命,什么好事坏事都做得出来。”她抬起眼,灼灼看着吴疾,“但愿你到时不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吴疾听得怔忡,再看手心命晷时,观感就有些复杂了。他心念一动,命晷立即有所感应,很快黯淡消失,掌心光滑如初。这种收放自如的新奇又冲淡了不少心头沉重,他想:没想到死过一次,还能是他的一点保留优势了。他倒是真没那么怕死,只怕死得有遗憾罢了。甄浴在旁叮嘱道:“命晷乃修行人根本,轻易不能给外人看。修行人有天然神通,只需静坐观想,就能看到自己的命晷道心,无需外在显象。”

    这不难理解,修士的寿命余额就跟土豪的存款余额一样,都是商业机密,当然没有到处展示给人看的道理。吴疾点点头,问:“道心又是什么?”

    甄浴反问:“你悟道时所见命晷,盘面正中是否萌生了一样幻影?”

    吴疾的脸色立刻变得奇怪起来,“……好像是有。”

    甄浴说:“那就是你的道心。天下修行人,道心各自不同,因何悟道,道心就应你心中向往,幻化成何种形态。”

    她说完这话,就看到吴疾站在原地发呆,脸色阴晴不定。不待她出言询问,吴疾突然转移话题道:“姥姥,刚入道得寿八十岁,是不是属于末等中的末等了?”

    甄浴立刻被他成功带歪了注意点,大怒道:“什么末等?别听那帮傻子胡说八道!”当下立刻给吴疾科普了一番玉京的运作原理,“玉京不发动,你尚得天选,天道两次看你,古往今来从无第二人,难道不是大造化!?”

    吴疾这才知道自己属于“史无前例”,但也乐得低调不出名,劝道:“姥姥别上火,咱们这叫闷声发大财。可见我一定天赋异禀,天资过人,天……甭管了,反正就是名师出高徒吧!”末了还是不死心,又补充一句:“您从前见过的人里,有没有比我得寿还少的?”

    甄浴原本被他那句“名师出高徒”说得脸色稍霁,一听这话,立刻又瞪了瞪眼,才道:“……没有。那又怎地?!”

    说到这里,其实吴疾自己反倒心知肚明:根本不是他成绩不好,是他为了长高自己放弃了分数……这事儿自己知道就行了,还是那句话,乐得低调啊!吴疾看甄浴又要上头,赶快乐呵呵灭火道:“是啊,日子还长着呢,不必和俗人计较一时长短。累了累了,咱们快回香山!”说罢拉着甄浴要走,下意识想要脚上运劲,结果再一次感觉到气海里空空如也!

    甄浴看他表情,问:“怎么了?”

    吴疾说:“武功没了……”

    甄浴说:“自然是没了!你当修行人这百病皆消是哪里来的?悟道之时,你这一身筋髓血脉,都要浣洗一遍,该改道的改道,该合炉的合炉,就素蟾渡给你那点真力,早泄得一干二净了!”

    吴疾:什么泄不泄的,这话为什么怎么听怎么怪呢!重点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变成战五渣的菜鸡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不离腰间的小羹汤,难不成再遇着危险,要拿刀砍吗?

    甄浴猜出他心事,嘲道:“别苦着脸!肉身武功,怎么比得上自然神通?回去随便修上一招半式,也比这些拳脚要厉害得多了。既入了道,就不用费我的木铃给你拔祟气了,回去教你一二法门,自己慢慢养着。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快走快走。”

    要回香山,依旧是要从降落点传送,只不过要激活传送点,似乎是要走对步法才行,吴疾作为一个白板小号,都是跟在甄浴屁股后面,东边两步、西边四步的走。他已经从最初的恍惚状态逐渐切换到了兴奋状态,先前还觉得大考成功像做梦一样不真实,这会儿已经开始盘算以后要怎么努力练级、大展神威了——现在确定了,他绝逼是受到上帝另眼相看了!

    他心底正自惊涛骇浪,甄浴已带他一脚踏入阵眼,只见眼前一花,身周景色从盐镜水泊变成了葱郁密林。

    在香山呆了一段时间,吴疾对这里的植被也有些眼熟了,可眼前的林子密密匝匝、树冠参天高耸,和香山原本的树木大相径庭,令他不由一愣。想问甄浴,一看身侧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甄浴的身影?他心下一惊,待要回头去找,倏地下一秒颈间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缚住,继而传来一股巨力,登时扼住了他的呼吸,将他整个人朝后一掼、拉倒在地!

    吴疾后背着地,又滚了一滚,呼吸困难间反手去抓颈上异物,触手冰凉丝滑,和皮肤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根本无处着手!紧接着脖子又被往上一拉,他这才看到缠着自己脖子的竟是一条红绫,抬眼看去,就见一个红衣女人,手持红绫的另一头,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正是杜果的那个师父。

    杜果就站在女人身后,神色十分紧张,道:“师父,我看这小娘子不像什么坏人,为什么……”

    红衣女人寒声道:“住嘴!杜柔,去把她腰间那柄小刀拿来!”

    另一个站在她身边的锦衣少年应声出列,走到吴疾身前。没了武功,吴疾半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且那红绫卡着脖颈,竟让人浑身瘫软、难以动弹,吴疾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羹汤被那名叫杜柔的少年从她腰间解下,呈给红衣女人。

    女人一手接过小羹汤,也不见她如何用力,包裹着刀身的布条登时片片碎裂,露出华美耀目的刀鞘来。一见刀鞘,她立刻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小羹汤!此刀乃我赠予昭阳仙君的,你如何得来!?”她涂着蔻丹的五指猛地一紧,那红绫立刻又紧了几分,当即勒得吴疾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来晚了,因为通篇信息量太大有点不好写~

    入道了!!!!大家激动吗!!!!!

    p.s.为免大家以为鸡鸡只能活八十,这里说一下,这只是刚入道,接下来可以继续修炼续命的!之前姥姥43章有科普过,“刚入道时,各人所得寿元,因人而异,初时多为整百岁,再往后就是各自修行,每有开悟,天寿再延,也有的是人一生再无寸进,活完这一百年就死了的。”所以,苟……啊不,就是这样哈哈哈

    ~天哪,哈哈哈哈哈我居然上了频道霸王榜第二,美滋滋!!真的很感谢大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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