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墨宝

作品:《烟雨柳江活色生香

何耀武扯着他的衣衫纠正:“爹,那是蓬筚生辉,不是茅草房放光芒。”

柳直言笑说:“何少爷不必纠正何老爷的话,话不一样意思相同。”

何少南虽说出了洋相,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欢畅大笑。请动柳直言是个惊喜,而张带江的突然出现,则是更大的惊喜。这事传开,何家真的蓬筚生辉呀!

于是,吩咐下人另开一席,摆在后院。专门款待张带江,柳直言。

张带江捋捋胡须,指着江飞雨对何少南说:“我和他到外面畅饮,不必麻烦何老爷。”

何少南自然不傻,明白张带江的意思,忙说:“他也是贵宾,同到后院。这个------柳老爷不反对吧?”

按理,下人不能和老爷同桌吃饭。但是,张带江这样的名人瞧得起姜非雨,何老爷也同意,柳直言自然不好反对,只是说:“他这形象,只怕扫了大家的雅兴。”

何少南马上说:“不妨,不妨。洗个脸就行了。”

何家后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喷泉。顺河人家竟然有这样雅致的地方,众人不由惊叹。

何少南文化粗浅,何耀武知识一般,这样雅致的设计,非他们父子所为。

何少南看出大家的疑惑,自豪地说:“不必猜疑。本人文化虽浅,因是放伐木,看尽了两岸的山山水水。这景致是江南风景的一个小浓缩版,惹大家笑话了。”

这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

柳直言感慨:“谁说少南无文化,后院景致惊煞人。”

佣人端来一盆水,此是何家后院,没有外人,江飞雨不必担心让人认出了,于是放心洗了脸。虽然还是蓬头乱发,已经顺眼多了。

重开的席多了一个菜,叫清蒸雅鱼,雅鱼肉细嫩,入口如缎绸润滑。让人惊奇的是,雅鱼腹中有根骨刺,状似一支箭。如果是情侣吃雅鱼,这根刺则称为爱情箭,吃时须小心翼翼,防止箭断。箭断,则意为情断。为这原因,有的情侣竟然不敢吃雅鱼这道菜。

张带江吃了口雅鱼,心情激动,感慨万端:“人人都夸家乡好,洪雅才子他乡老。离开家乡十年,家乡的味道总在梦中。老朽有幸,刚回到家乡,梦中的味道就回来了。”

菜过五味,酒过三丝,大家才慢慢知道,这个八人大轿也请不来的大书法家为啥突然出现在何家大院。

原来,张带江游走各地,四处探幽访古,每走一处,总要留下墨宝。他的带江体似江水狂奔,东流不复返,引起文人墨客的轰动,大家争相仿之,而他也成了各地文人墨客的座上宾,这一迟滞离开家乡就是整整十年。游子他乡老,但他忘不了家乡,忘不了家乡的味道,不愿客死他乡。于是匆匆返乡,正好遇见何家揭彩。当他看到顺河人家四个字时,大为惊讶,自己离家十年,何时为这人家写过这匾?疑惑间,酒宴开席,也不知怎的,随着人流进院入了席。

“想不到老朽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混吃混喝。”张带江习惯性捋捋胡须,爽朗大笑。

“错,老先生的到来,是让何老爷的茅草房大放光芒。”柳直言借何少南说过的话,幽了一默。

“你可是八人大轿抬不来的名人,何某万分希望你来混吃混喝。”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毛病。

柳直言无奈摇头,人说暴发户没文化,今天总算开眼了。

江飞雨也不由摇头,没文化,真可怕。老先生说混吃混喝是幽默,你何老爷说则是骂人。他悄悄扯何少南的衣服,暗示他的话说错。

何少南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脸一红,慌忙纠正:“老先生别见怪,刚才说错了,欢迎你常来顺河人家。”

张带江把柳直言和江飞雨的表情看在眼里,释然一笑:“何老爷借我的话说话,话虽丑,情却真,你俩也别在心里讥笑了。”

他问何少南,外面大门上的匾是谁书写的。

何少南指着江飞雨:“是他,匾名也是他为我们改。”

张带江大喜,起身走到江飞雨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如我所料,正是你所书写。能仿我字也,是真才俊。”

江飞雨退出坐位,对张带江说:“晚辈学老先生的带江体十年,也算是老先生的学生,却无缘相见。今天有幸见到先生,学生幸也。先生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说着,行了跪拜大礼。

张带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老夫没有教你一笔一划,也没有教你一字一句,你怎么是我的学生?”

江飞雨正色说:“老先生虽然没有言传身教,你的带江体有灵性,晚辈临摹了万千次,也算是你的学生吧。”

张带江大笑,一声好:“我认了,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今天真是好日子,吃着了家乡的味道,还检了个学生,哈哈!”

江飞雨也跟着爽朗笑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向贼似的来到顺河人家,身上发生的事情既如此离奇曲折,又如此具有戏剧性。他暗暗高兴,从今后柳老爷定会另眼相看自己了。

张带江大笑后,随即严密起来:“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你是谁?”

“我是姜非雨,美女姜,非也非,雨水雨,柳飘茗香山庄的一个下人。”

江飞雨故意把名字讲得仔细,不愿让老先生往江飞雨身上猜想。

“揭彩时,何管家称你为江岸飞雨的少爷江飞雨,这是怎么回事?”

张带江摇头,狐疑地看着江飞雨。虽然是个老者,那眼睛却像他的笔锋,透着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江飞雨心头暗忖,柳老爷千方百计侮辱我,让我受尽了不少羞辱。何不趁此机会,消消柳老爷的恶气。量他在大书法家面前也不敢对我怎样。

想到这里,江飞雨回答:“柳家与江家有些误解,柳老爷气愤之下,让我冒充江家少爷,在这公开场合羞辱江家。”

“误会?”

张带江暗思,柳飘茗香山庄和江岸飞雨是出名的两大山庄。一个在大山里,一个在平坝,两家没有利害冲突,会发生什么误会?人家的恩怨与已无关,也不便问。只是看看柳直言。

柳直言也不隐瞒,狠狠说:“老先生若要知道原因,我直接告诉你。王媒婆为我家女儿保了个媒,就是江家那小子。我女儿天生丽质,出名的雅女。可恨江飞雨这小子既然瞧不起我女儿。这也罢了,让我气愤的是,小子放言:若聚柳如烟,不如出家当和尚。”

江飞雨心里抗议,柳老爷,我没有说过这句话。抗议归抗议,一个字也不敢说。

张带江听明白了,说:“我这个学生正好叫姜非雨,柳老爷让他冒充江飞雨,出口恶气。他这形象出现在顺河人家,也是柳老爷的策划吧?”

柳直言想否定,犹豫一下,回答:“是的。”

他不愿说是江飞雨擅自主张的,这会在他人看来是在推卸责任。

张带江哈哈大笑,拍拍柳直言的肩膀:“柳老爷,你夸女儿天生丽质,出名的雅女,这是你父亲眼中的女儿吧?”

这话中话谁听谁明白,柳直言急了:“不是自夸,我女儿无论在人品还是容貌,是数一数二的美女。”

张带江微微笑,指着江飞雨对柳直言讲:“他是我的学生,你女儿如何,让他评论。”

姜非雨,一个下人,让他评论小姐,有辱柳飘茗香山庄的体面。不让他评论,拂了大书法家的颜面。再则,姜非雨评论小姐,会否说出不利的言词?柳直言就在这矛盾的情绪下,同意了张带江的建议。

江飞雨心中大喜,他要一句话说出如烟的美丽,不庸不俗,惊呆众人,让柳老爷另眼相看。

“绿水青山淡出雅女来。”

好一个绿水青山淡出雅女来!没有一字赞美,没有一词吹捧。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丽女孩仿佛清风拂面,阳光雨露,缓缓从绿水青山中走出来。

没有媚言,更没有阿谀奉承,却是更高境界地赞美了女儿。何等高明的颂辞啊!柳直言心里十分高兴,自然多看了江飞雨两眼。

张带江身子微颤,眼睛润湿。众人不解,老先生为何哭了?原来,老先生虽然身在他乡,却念念不忘家乡的山山水水,不忘家乡的味道,更忘不了家乡的雅女。只知家乡雅女水色好,走遍千山万水,始终找不到一句形容雅女美丽的最佳词语。说美丽,千人万人都在用,是老一套的赞美。说漂亮,又嫌庸俗,有点浅薄。众里寻它千百回,雅女却在绿水青山中走过来。

“好个绿水青山淡出雅女来!”张带江抚掌大笑“快,笔墨伺候!”

“老先生,喝着酒怎么要写字了?”

何少南就是何少南,愚蠢得就是何少南。柳直言气得摇头:“何老爷,你是猪脑子。千金难买老先生的一字,懂了吗?”

何少南顿时醒悟,还没吩咐,身边伺候的何二已经机灵地急忙端来笔墨,铺上纸。

张带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绿水青山淡出雅女来,几个字跃然纸上。

何少南伸手就去拿纸,被柳直言拦住:“何老爷,这墨宝是我的。”

“柳老爷,何家的笔墨,何家的纸,岂是你的!”何少南愚蠢的脑子早已大开,岂会让柳直言把字拿走。

“这是赞颂我女儿的字,当然是我的。”柳直言岂肯罢休。张带江是蜀中大书法家,有了他这几个字,女儿身价百倍,柳家无限荣光。若娶柳如烟,不如出家当和尚。哼,江飞雨,到时跪着求我也休想。

俩人争执不休,谁也不让谁。但都知道动口不动手,俩人都不敢贸然去抓字。千金难买的字,是珍宝啊!

争执不下,柳直言提了建议:“让老先生决定,他说这字归谁就归谁。”

柳直言打的算盘是,这字是赞美我女儿的,老先生肯定要送给我。”

“好,让老先生决定。”何少南信心满满。吃我的,喝我的,吃人嘴短,喝人嘴软,老先生肯定要送给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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