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不由楞了，这小花怎么反说她是奴？她没有想出所以然，忍不住问：“我怎么成了奴？”

“奴家见过夫君！”

小花做了个女人施礼的动作，随后怪笑起来。

柳如烟恍然大悟，古时有妻子自称奴家这一称谓，至今已没，唯有戏台还在用。想不到这小花还机灵聪明，借力打力，反把我打中。她不由喜欢上了小花，摸着她的头：“小妹妹，你很聪明。我喜欢上了你，我俩结为姐妹吧！”

小花警惕地退后两步，仔细打量柳如烟一番：面容姣美，明眸皓齿，虽然身着普通人的衣衫，却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我结为姐妹？我一个佣人，她为什么要和我结为姐妹？

小花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其中的原因。最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二人是人贩子，以结拜为诱饵，麻痹我的警惕，最后伺机卖掉我。少爷曾告诫山庄的女佣，外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和外貌美丽的女人说话，她们也许就是披着美丽外衣的人贩子，害你没商量。

想到这里，小花冷笑两声：“哼，狼要吃羊，先装慈祥。”

柳如烟笑了，看来，小姑娘把我当成坏人了。她不恼不怒，轻声说：“小妹妹，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小花看她一眼，沉思一会，说：“说吧，打听什么事？”

柳如烟说：“柳飘茗香山庄的柳家小姐柳如烟，是个清新如晨露，晶莹剔透，人见人爱的雅女。这样一个女孩，你家少爷为什么拒绝了她？”

小花犹豫一下，觉得说出来也无妨，于是，把王媒婆那天来做媒，前前后后发生的误会讲了一遍。最后，叹气自责：“少爷出走，都是我惹下的祸。”

柳如烟心里的疙瘩彻底解开，忍不住喜上眉梢，安慰小花：“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也许你家少爷这番出走，说不定已经找到真爱。”

“但愿这样。”小花的脸上浮现愁容。

自从少爷出走后，至今没有半点音讯。老爷和太太愁得茶饭不食，以泪洗面。想到这里，小花长叹一声，不由哀愁：“少爷，你在那里？”

柳如烟心中微微一颤，一个佣人能对少爷如此关心，足见江飞雨很得下人关心爱戴。

小花，又仔细打量她们一番后，提出疑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柳如烟和白茶花对视后，微笑回答：“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认识了你。在某一天，你会突然发现，会情不自禁惊讶，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花走了，带着许多问号走了：顺河人家为什么要让一个乞丐冒充少爷？那样肮脏邋遢的乞丐，柳飘茗香山庄的柳老爷为什么要让他参与揭彩？面前这两个女孩素不相识，为什么拼命把我拉走？

“小姐，这下你放心了吧！”茶花嫂说。

柳如烟笑了，笑得十分灿烂，桃花满面。像只蝴蝶欢快飞回柳飘茖香山庄。

顺河人家的前院早已散席，何耀武送走众宾客后也来到后院。

这顿宴席从中午吃到下午，太阳落山方才散席。

千里迢迢只为家乡这口菜，张带江醉了，醉了个心满意足。

何少南醉了，也醉了个心满意足。今天是个好日子，张带江大师来了，柳直言来了，顺河人家茅草房大放光华。

柳直言醉了，凭空得到大师的墨宝，让人不醉也难啊！

江飞雨也醉了，不过和别人相比只是微醉。把握尺度，不能出丑，在未来的岳父面前留下酒醉鬼的坏形象，这是他再三告诫自己的话。

柳直言虽然醉了，酒醉心明白。他斜视江飞雨，心里叽咕，张带江的墨宝他拱手送我，是不识货还是无知，抑或是傻？心中不由好奇，忍不住问：“张带江的字可遇不可求，你为什么要送我？”

江飞雨淡淡一笑，回答：“老爷，我已经对你说了，大师赞美的是小姐，这墨宝自然该归小姐。”

“别看是几个字，它可让你华丽转身，从一个下人身份瞬间变为有钱人。”

柳直言说完，死死盯着江飞雨。他要仔细观察，这个下人在金钱面前的表情，是否后悔把墨宝送人？

“不该我的，我收下了还是下人。与其这样，字如其人，不如小姐拥有。”

江飞雨说得轻飘飘，话语平静，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柳直言有点纳闷，开始怀疑江飞雨真的有些傻，还是在装傻？说他真傻，和他聪明才智不相符。说他装傻，放着真金白银到手的机会不要，装傻干嘛？想到这里，不知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还是想多了的原因，柳直言的头开始有些晕乎。

“姜非雨，你有企图！”

“企图？老爷认为我有什么企图？”

“我不知道你的企图是什么，但我认为，一个人不为利，只能为情。”

江飞雨暗暗心惊，老爷难道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我甘心为下人的目的？随即否认，不可能。如果柳老爷真的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以他的恨意，早就一脚把我踏出柳飘茗香山庄。

“情，老爷，我还不知情为何物？”

“撒谎！千树万树梨花开，梦中的女孩走过来。姜非雨，你不但知情是何物，而且知道心中的情应该在那里找。那情就在柳飘茗香山庄。”

“老爷，你怎么说出这番话？”

“老爷我可是过来人。你宁舍大师墨宝，也不愿舍弃下人身份。俗话说得好，不图锅巴不挨灶。没有目的就没有行为。”

“我越听越糊涂了，真不知道老爷在说啥？老爷喝多了，满口的酒话我听不懂。”

柳直言笑笑，拍着江飞雨的肩膀：“别装了，我知道，你的情就是在柳飘茗香山庄，那个从千树万树梨花中走出来的女孩就是花如玉。”

江飞雨吓了一大跳，柳老爷这样认定，那可不妙。倘若有一天知道我和柳如烟的爱情，说不定会骂我是个骗色的色狼，到时更加反对我和如烟走到一起。他顿时急了，忘记了上下身份，不由抓住柳直言的衣袖，口不择言：“老爷，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和花如玉是泾渭分明，没有半点老爷想象的事。如果传开来，老爷要害死我呀！”

柳直言哈哈大笑，摇摇手，指着江飞雨；“害死你？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

江飞雨急了，柳老爷这样调侃，等于说他是个色鬼。正要驳斥，只见柳老爷嘴一张，哇地呕吐起来。

江飞雨躲闪不及，身上溅了不少秽物。

柳直言这一吐，吐得昏天地暗，既然睡着了。

江飞雨摇头，无可奈何背着他回到山庄。柳如烟见状，急忙和茶花嫂把父亲扶进屋子睡下。

柳直言可说是烂醉如泥，被女儿摆弄半天也没有醒来。

出得屋来，柳如烟不由埋怨起江飞雨：“你和我爹在一起，怎么不劝他少喝点？”

江飞雨指着自己的衣服，故意苦着脸说：“我是谁？我有什么资格劝你爹？我连喝酒的资格都没有，岂能劝老爷！”

“你没喝酒？怎么有那么大的气味？”柳如烟狐疑地抽抽鼻子，一股强烈的酒味从他身上传过来。

“这是你爹吐在我身上的秽物气味。”江飞雨狡辩。

柳如烟这才发现江飞雨衣服的秽物，赶紧让茶花嫂打来水让他擦拭。

江飞雨擦拭秽物后，柳如烟仍然闻着一股强烈的酒气，不由皱起眉头：按理江身上的秽物擦拭掉，不应有酒气啊？她不由凑近江飞雨的身上，顿时气得粉脸通红：“好个江飞雨，竟敢当面撒谎。”

也不管茶花嫂在场，扬手就打。

酒壮英雄胆。江飞雨也不理茶花嫂在场，嬉皮笑脸，口中说道：“打是心疼骂是爱，吐口水就是讲恋爱。”

抓住柳如烟的玉手一带，拉进怀里，就要亲吻。

柳如烟羞得脸通红，心里暗骂，江飞雨呀江飞雨，你是猪脑子，没看见茶花嫂在场吗？她推开江飞雨，悄悄对他指指茶花嫂。

白茶花扑哧一笑，转身离开，边走边回头嬉笑：“你们继续，继续。”

白茶花刚出门，江飞雨抱着柳如烟就亲热。

一股强烈的酒气从江飞雨嘴巴传出来。柳如烟猛地推开他，恼怒地骂起来：“江飞雨，你是个骗子！满嘴酒气，还说没喝酒。”

江飞雨微微一笑，狡黠眨眼，自豪地说：“我当然是个骗子啊！今天骗吃骗喝，还骗来张带江大师的墨宝。”

柳如烟工于雅绣，字体娟秀，最崇拜带江体。大师的墨宝一般人别说得到，就是看也看不到。就是德高望重的父亲，想尽千方百计也没有得到张带江一字一纸。江飞雨少年小伙，见识不多，扮个乞丐出去转一圈，就骗得大师的墨宝？退一万步讲，能骗到大师的墨宝，起码要见到大师本人。大师离开家乡已经十年，他何处去骗？

柳如烟越想越断定，江飞雨喝醉了，满口胡言。她冷笑两声，不屑地说：“飞雨，用这样低下的手段索吻，你不觉得可笑吗？”

一个顽皮的念头突然闪现在江飞雨的大脑：如烟可爱，天生丽质，历尽千辛万苦才获得她的芳心。爱的乐趣就是要有多乐趣就要有多乐趣，趁此机会，我要和她多多乐趣。想到这里，他微微笑，眨巴眼睛，说：“如果我有大师的墨宝，你说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