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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035章 最是薄情帝王家(三)

    作品:《血染江山离人歌

    花费近二十年才建立起一个深入人心的“风流大王”形象,楚天承瞒得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楚天尧,即便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威胁,但楚天尧却从未信过他当真会永远这么甘于平凡堕落。

    无论楚天承堕落成何等模样,表现得如何无心权位,楚天尧都绝对不可能放松对他的警惕,是以多年来始终密切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个拼命想找错处却无从下手,一个拼命装糊涂坚决不碰任何朝政。楚天承挖空心思地和朝堂撇清一切关系,一天到晚只知风花雪月,楚天尧自然找不到借口,其他宗族兄弟早在多年前就被楚天尧放逐到远离京城的地方,也绝不让它们掌握任何实权,尤其是兵权,还留在京城的皇亲也都人人自危,夹着尾巴做人,但唯有楚天承例外。

    在外人看来,本是厉王风流成性,不成体统,败坏皇家声誉,不堪委以重任,而楚天尧却以无上尊崇的爵位供养着他,且多年来对他诸多荒唐行为一再容忍,让官员百姓都感动不已,公开场合也从来都见楚天承一副没正形姿态而楚天尧宽厚容忍有嘉,却没人知道他们兄弟俩暗地里的较量。

    此外,楚天尧之所以如此忌惮楚天承,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楚天承与前太子楚天祁皆为昌盛帝之嫡子,而他却是庶出,虽说如今已无人再敢提及此事,但在这个嫡庶有别、长幼尊卑极度分明的年代,庶出始终是他心底的痛处,更何况厉王从前就很受昌盛帝的器重和前太子的宠爱。再者,他的皇位原本就是通过兵变篡夺来的,就算他再怎么禁止臣子百姓提及当年之事,可名不正言不顺仍是难堵悠悠众口,这便造就了他狭隘多疑的性格,为人极其小心谨慎,为君更是刻薄寡恩,只是面子上的功夫他一直做得很到位罢了。

    所以,两人虽暗地里一直在较劲,但明面上却始终上演着君臣和睦、兄友弟恭的戏码,虽无真凭实据无奈他何,但楚天尧却很清楚,楚天承将来必会成为儿子最大的威胁,所以他才会提拔重用慕谦,培养他的左右手壮大他的力量,除了是为太子楚隐的将来增加保障之外,更是为了培养一个足以与楚天承抗衡的对手。

    一直以来厉王都毫无动作,还一直过着他“风流大王”的荒唐日子,依旧只知风花雪月,流连于风月场所,这让楚天尧十分不安。尽管他知道楚天承一定在暗地里布下了局,可他却不知他究竟布的是什么局。虽然他已在近几年接连做了部署和安排,但他还是担心这些安排是否足以对抗楚天承的阴谋,也担心这其中暗藏的变数,所以才会在今夜特意召慕谦和裴清进宫。

    听了慕谦的话,楚天尧眼中放出帝王独有的犀利审视目光,转瞬却又变成了温和的笑意,再度拍了拍慕谦的肩,好似他还是当年那个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何必发此毒誓,朕信得过你,才将太子托付于你,起来吧。”

    慕谦叩恩:“谢陛下。”

    慕谦起身,后撤数步,退回到原先的位置。

    楚天尧转而看向楚隐:“四郎。”

    温和语气中又带着不容拒绝的严厉,楚隐小心谨慎地答:“孩儿在,父亲有何吩咐。”

    楚天尧语重心长道:“四郎,有朝一日你登基为帝,切记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军国大事更要多向太师和枢相请教,切莫妄断误国,记住了吗?”

    楚隐将头压得很低,躬身揖道:“四郎谨记父亲教诲。”

    楚天尧无奈摇头,转而又与慕谦交代了一些琐事,这才将慕谦放出宫,随即将视线投向一旁看了许久大戏的裴清。

    “太师可明白朕今夜召你进宫的用意?”

    裴清抬眉看了一眼楚天尧,而后又迅速低眉。今夜如此特殊的场面,楚天尧特地将他也召来的用意,人精似的裴清自然心知肚明。

    “陛下是想让老臣做个见证,以防将来枢相成为大魏的威胁。”

    一旁的楚隐表情毫无变化,但眉梢动了动,楚天尧眼中则闪过凛冽的杀意。

    武德司暗探无孔不入,楚天尧的爪牙遍布朝野,也许就在你私底下和某人非议皇帝或妄议朝政时,察子们就在暗中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是故满朝文武皆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武德司的人抓住把柄,但总有那么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如果说慕谦是属于内心坦荡无畏的那一类,那么裴清自然就属于特立独行的那一类。倒并非是他真的无所畏惧,不珍惜这条老命,而是因为他知道,若是上位者有心要找你的茬,那么无论你如何小心谨慎,他总能找出你的错处。而楚天尧看人是何等地精明,不论为臣者内心有着怎样的小九九,他都像长了第三只眼似的看得透彻分明。所以裴清所幸不藏不掖,反正自己那点心思怎么都瞒不过楚天尧的法眼。

    正如裴清心中所想,楚天尧的确将他看得透彻分明。他表面看上去是个特立独行的老头,实则心明如镜,胸中自有大是大非。

    楚天尧很早就看清了他,这个老头的所作所为皆是为民为天下,甚至连他这个皇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为此他可以不计任何个人荣辱和得失。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本是儒家先贤孟子提出的理想,但自古以来能真正做到的却屈指可数,而这个老怪物就做到了。可以说,他的为官信条就是以民为本,忠于天下苍生,所以他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随了一朝又一朝,改了一君又一君,即使为人所不耻,为世所诟病,他依旧不改其志。

    所以成为魏臣之后,他的一切作为看似忠于大魏,忠于楚氏江山,实则仍旧是为他所效忠的天下苍生,只不过这两者之间利益一致并不冲突。所以楚天尧并不介意他到底忠于谁,只要他所做的一切有利于大魏,有利于楚氏江山,其他一切他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裴清其人,横行官场五十余载,历事三朝近十任君主,数度跻身宰相位列三师三公,至今仍屹立不倒,其才学其能为可想而知,又因天启帝的倚重,时常召他御前问政,赠他中书令使其可以参与政事堂议政,故朝臣们皆称他“无相之相”,更是文官们心目中的首脑。

    而比起裴清那“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小心思,裴清看似与任何人都很和睦,实则与任何人都不交好的孤傲才是楚天尧敢放心大胆任用他的重中之重。与其说他是不与任何人交好,不如说他是不屑与朝堂那些庸俗之人交好,所以也就不存在结党嫌疑。

    在这个礼乐崩坏、朝代频繁更迭的乱世,皇室衰微,天子失势,群雄并起,权欲熏心的诸侯们早已不记得什么君臣之道,满朝文武大多也只顾着争权夺利,有几人能将百姓疾苦真正放在心上?如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叫人不痛心,又叫他怎能不痛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是故,如裴清这号满心满眼都只有苍生的人,他对那些人的看法便可以想见了。平日里看似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与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和睦相处,实则从不与任何人交心,对于想要巴结他的人,他都一律笑脸相迎跟人打太极。用楚天尧的话说,他就是个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老狐狸,明明没把人家放在眼里,却还装出一副平易亲和的模样,大魏这满朝文武大概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

    所以,为了大魏江山社稷可以不计任何个人荣辱的慕谦自然也就成为了少数能入裴清之眼的人,虽然他二人出发点有根本上的不同,但就结果而言,最终都是造福于苍生。而尤为让人钦佩的是,如果是慕谦的话,裴清相信就算是要他用自己的人头来换天下太平,他也毫不犹豫地去做,光这一点,大魏上下乃至整个乱世恐怕都鲜有能及者。试问在这乱世为官者,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为了家国利益可以完全不计个人荣辱,甚至不惜牺牲性命?

    当然,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慕谦自来低调,一向都是少说多做,且与他不同,慕谦对人是真的亲和,哪怕是对他有成见的人,他都尽量和睦相处,不像他裴清,是打从骨子里瞧不起这朝堂上的绝大多数人。

    此外,慕谦还十分注重提携后辈,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这一点与自己倒是不谋而合。虽然这在天启帝看来有发展自己势力的嫌疑,但他却问心无愧,但凡是对大魏江山有利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为此他已不知忤逆过天启帝多少次了。

    正因如此,裴清才觉得有些可惜,慕谦虽也爱民,但若要排位,或许在他心里,报答昌盛帝的大恩、效忠楚氏天下、守护大魏江山更为重要,如果这个人能将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为苍生谋福上,那该有多好……

    老实说,对于慕谦的坦荡无畏,裴清已经不止是钦佩了,他已经开始为慕谦的人身安全担忧了,毕竟狭隘多疑的楚天尧不是昌盛帝,他没有昌盛帝的眼界和雄才大略,更没有昌盛帝的胸襟和气魄,充其量也就是个乱世枭雄,若论为王为帝,他比昌盛帝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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