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王立志找到陈庆风，两人去李巷买老虫药。王立志带着口罩。陈庆风则戴了副眼镜，嘴上粘了一圈胡子，牙齿上包了一粒金牙，拎着个旧皮包，戴着个蓝色干部帽。

到了李巷深处，远远在墙根上看见一行油漆的小字：“老虫药”。三个字旁边还画着一个箭头往里指。顺着那一行小字拐进去，墙根下又看见了“老虫药”三个字，拐来拐去，很容易地找到了那家破破烂烂的小店。小店后面是一幢老式的土木混搭的砖楼，歪歪扭扭地用木头搭建着几间亭子间。

陈庆风和王立志并肩走到那店门口，喊了声：“哎，买老虫药啦。”半天没人回应。

一个路过的大嫂说：“哎呀，里面那卖药的又聋又哑，你们这样喊他听不到啦。”她说着，走到店门口，从门的右侧扯出一个铜锣，拿过一个小棒槌“哐哐”地敲了两下，一边解释道：“喊他得敲这个锣才行。唉，那是个可怜人，我们这里都知道这样和他做生意啦。”

王立志和陈庆风连忙道谢。

过不了一会儿，里屋“窸窸窣窣”一阵动静，走出一个敦敦矮矮的老头，半驼着背，“伊伊呀呀”地比划着。王立志拿出两毛钱递给他，那老头拿出两大包老虫药递过来。老头咧嘴笑了笑，向两人点头致谢。王立志和陈庆风拿过药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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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后，王立志压低声音问：“看清楚是谁了吗？”

“是特高科的龟田悟。这家伙，想不到他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陈庆风话里有惊讶，更多的是唏嘘。

王立志听了，也不回家了，和陈庆风道别后直奔市局刑侦大队，把卖老虫药的哑巴是龟田悟的判断告诉了刘进涛，只道自己当年陪吉田真太郎出去应酬时恰好见过龟田悟几次。

又过了两天，刘进涛派人通知父子俩：下午2点到公安局集中。

下午2点，公安局会议室。刑警们身着便衣待命。

刘进涛拿出两张手画的地形图开始分配任务。刑警们分为两组，一组抓捕大竹，一组抓捕龟田。刘进涛特意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一是对方年龄虽大，但都是专业特工，不能掉以轻心；二是对方可能会有武器，要大家小心；三是贴身抓捕，务必要活口。

王立志父子被安排在抓捕大竹的那一组。

五交化商场。

刑警们按计划部署到位。刘进涛带着王立志父子远远地在马路一家理发店，透过玻璃窗对外观察。

下午5点，眼见五交化商场的客流逐渐稀少，刘进涛向外面的侦察员发出了抓捕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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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侦察员都是身具武功的擒敌高手，其中一个双手捧了一台台式收音机，走向维修柜台。大竹英健站了起来，和他们聊了几句话。侦察员把收音机双手交给大竹。

说时迟，那时快，大竹两手伸出来要接那台收音机的时候，两个侦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抓住大竹一只胳膊，牢牢扣住。两人一起发力，像扯风筝一样把大竹扯得飞出柜台，然后顺势把大竹跪压在地上。

刘进涛立马跑过去喊了一声：“撬开嘴巴！搜！”

侦察员双手托住大竹的下巴骨，一用力，卡察一声卸下了大竹的下巴，然后掰开他的嘴；另一个侦察员从屁股后面扯出一把长嘴钳，观察了一下大竹的口腔，把钳子伸进去一阵倒腾，啪地一声轻响，夹出一枚带血的假牙。大竹从嗓子眼嚎了一声，疼得双脚直抽搐。侦察员冲着刘进涛挤挤眼：“队长，没错，老鬼子嘴里有氰化物。”

另外一个侦察员随即把大竹的全身搜索了一遍，脱掉他的皮鞋，然后逮住大竹的衣领用手摸了摸，掏出个小剪刀剪了条口子，挤出一小粒白色药丸，向刘进涛晃了晃。

刘进涛笑了笑，手一挥：“带走！”

围观的顾客吓得战战兢兢地的，在一边议论纷纷。一旁的便衣拿出工作证冲着人群晃了晃，喊了句：“公安局执行任务，同志们不要围观。散了散了。”

发生这一切前后不过几分钟。王立志和儿子对视一眼，兴味索然。

刘进涛笑着说：“怎么样？精彩刺激吧？我都说了你们看看就好，用不上你们爷俩帮忙。抓一个老头哪里还用得着兴师动众？”

王一山说：“刘叔叔，我可学到了。这太他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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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涛嘻嘻笑道：“一行是一行啊，凋虫小技。干刑警和干侦察兵不一样。”

刘进涛一行回到公安局刑侦总队会议室，却得知抓龟田悟的小组没那么顺利。

抓捕小组报告，龟田那鬼子虽然又聋又哑，但是力气奇大，在他的柜台下有机关，挣扎的时候用脚踩了一个爆炸装置，把整个房子炸得支离破碎，龟田当时就一命呜呼，两个抓捕的刑警身受重伤被送往医院治疗了。

刘进涛气得双眼喷火：“你们两组分派人手，一组去现场搜索看看有没有可疑物，一组去搜查老鬼子的家。注意排除爆炸装置。”

两名侦察员应了声“是”，匆匆走了。

刘进涛喊了一声：“马上提审老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