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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十五章 费丽曼·桑德斯

    作品:《旧日歌谣

    “我和费丽曼都曾是西莱顿演艺学校的学生,同期同宿舍。她学芭蕾舞,我学歌剧。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关系就很好,她是个要强又骄傲的女孩子,很有主见,不爱随大流,怀抱着雄心壮志要把在南方不温不火的芭蕾舞剧推广开来。”

    “但这段时间,嗯,大概是从年初开始,她的状态开始变得很糟。感情、事业上的连续挫折和芭蕾舞剧迟迟不受关注让她非常挫败,甚至精神恍惚。所以我才想多介绍些朋友给费丽认识,让她多说说话,解开心结。”

    梅丽桑德神色低落,平时如鲛人叠唱的玉音也变得生涩沙哑。即便没有落泪,为好友离世感到悲伤的“海妖”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忠实粉丝艾伦竟然没有出言宽慰,也没有做出任何亲昵举动安抚女伴的情绪,只是面色复杂惋惜地看着现场。

    眼见气氛逐渐僵硬,莱茵只好出声打圆场:“请节哀,梅丽桑德小姐,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她到底为何而死。”

    他们在案发现场谈论受害人时,神秘又爱好甩锅的九司警员终于露面。来的两位警员都很年轻,眉宇间郁结的尽是憔悴焦虑,脸色也不太健康的样子。

    “全部离开案发现场,给我们十分钟。”精神较好的那位客气地将众人请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案司司长在场的缘故,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传言中的傲慢和懈怠。

    等待的间隙,艾伦把莱茵拉到走廊的尽头,小声问:“最近几天都找不到你人,在忙什么呀?”

    “还记得报纸上的连环凶杀案吗,我在帮老师查这个。我们怀疑有和苏美尔有关的神秘力量暗中介入。”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艾伦知道自己的好友喜爱推理,又从来没有身为贵族的自觉,对他“不务正业”的行为并不感到惊讶。

    “说起来,你赶紧从宿舍搬出来吧,再配个管家。要不然每次找你都得亲自跑趟学校,经常落空不说,发邀请函和信件也很麻烦。”

    波恩的上流社交场遵循的还是南方传统的那套繁文缛节的古板规则——由甲方主人将信件或邀请函写好后交由管家或者地位较高的仆人,送到乙方家中由对方的仆人或管家接手,再转交主人。

    如果想要不预约直接面见乙方主人,或者跳过管家仆人,则必须甲方主人亲自前来。

    对等既是尊重。因此只要过了中产线的家庭必然会选择雇佣一个仆人,以免总吃自己亲自上门对方却不在的闭门羹。到时候可不仅是白跑一趟,更会被同僚奚落粗鲁无礼、有失身份。

    莱茵想了想,觉得艾伦的提议非常中肯——这两周门房都快被找他的电报淹没了——当即应了下来:“行,等从威彻斯特回来就搬。”

    问题是他这个尴尬的身份,住哪儿都不太合适。算了,到时再考虑吧,莱茵捏了捏额角。

    “对了,这才一周吧,你怎么就和海妖小姐开始约会了?”莱茵八卦了一句,实在无法想象对感情腼腆犹豫的好友怎么这次如此迅速。

    “约会?”艾伦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我本来是要约你喝下午茶来着,结果没在宿舍找到人,只好一个人过来。恰好遇到梅丽桑德小姐也在那家店喝茶,索性就合桌了。”

    “那你们怎么还一起来拜访费丽曼小姐?”莱茵问道。

    艾伦无辜地耸肩:“我们聊到舞台艺术,我就说自己想投资一家资产阶级甚至平民化的剧院.......然后,她就说起了自己的好友和芭蕾舞剧。”

    “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见见她的朋友,我反正也闲着,就过来了啊。”

    好吧,莱茵扶额,这还真是够巧的。

    “几位先生、司长,我们已经确认这是一起有超凡因素涉及的自杀案。这案子我们九司接手了,威尔逊长官请在这份移交书上签个字。”两个面如菜色的年轻人结束勘察,走出了房间。

    莱茵看着威尔逊把移交手续办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请求道:“两位警官,能否允许我再进一次案发现场?就几分钟。”

    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有什么好看的......查维斯特阁.......先生?”

    面露不耐之色的九司警员在对上那双紫眸之后,立刻缓和了口气,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用上了敬称。

    “.......是。”莱茵无奈地低笑一声,“抱歉,麻烦两位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点头放莱茵进去了。“请不要逗留太久,更不要破坏现场。”

    走过窄长的玄关,就是起居室和餐厅。与普通寓所斑驳凹凸的内墙不同,这间公寓的墙壁砌得相当平整垂直,色彩明亮、花纹精致的墙纸覆盖了每一处。

    就连交错难看的煤气管道和齿轮都被细心地用黄铜色油漆上色,在房顶和几面墙壁上排列出工业风格的造型。

    面朝小涅瓦河的阳台和落地窗可以将中游河段的风景一览无遗,甚至能够看到厄特沃什大学的一角。

    窗户玻璃被擦得分外明亮,没有一丝污垢和灰尘。六人餐桌铺了一层麻棉桌布,正中摆放着一束绽放的百合花。

    客厅还挂了不少费丽曼小姐跳舞的照片。大部分情况下,她的下巴都微微抬起,右边的唇角翘得略高些,眼神明媚张扬。

    莱茵又去厨房绕了一圈,洗碗池里没有堆积的厨具,灶台和料理台也被打扫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油污。不过刀具架上少了一把剔骨刀。

    最后他进入了卧室。一进去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灵感波动,看来有超凡介入所言非虚。

    这个房间的墙面总体呈宝蓝色,窗框和床品是暗红的,配色相当诡异。正对着大床悬挂了一幅巨大的写实主义油画,主角正是穿着芭蕾舞裙的费丽曼。

    现在白天还好,要是夜里来到这个卧室,别说睡觉了,就是开着灯待一宿都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卧室的窗帘将光线严实地挡在外侧,阴影笼罩的床头柜上摆着三个相框——最小的一幅是与梅丽桑德的合影,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比外面几张照片里还要张扬骄傲。

    旁边是她与一位绅士的合照,笑得明媚但温婉,他们很亲密地站在一起,但不知为何莱茵觉得她并不高兴。

    还有一个最大的相框单独摆在右侧床头柜上,是空的,不知道里面的相片是尚未摆上还是已经取出。

    莱茵伸手摸了摸,发现它们的表面三个都没有一粒灰尘。而第三个,也就是最大的那个,内侧有一圈浅浅的印记。

    看来这里不久前装过照片,但出于一些原因,被费丽曼取走了。

    莱茵不是很懂取走相片之后为什么还要把空的相框摆在床头。他把疑惑记到笔记本上,顺手给那张男女合影画了个素描,临摹到自己的本子上。

    尸体就在床的右侧,不着片缕,上半身趴在床沿,下身则跪在地毯上,周围是一片血海。

    费丽曼用那把剔骨刀破开了自己的腹部,挖出了除心脏外所有的内脏,将它们一一环绕自己摆放整齐,最后生生用双手拧断了自己的脖子。

    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有了超凡力量,比这奇诡一百倍的死法也不是不行。

    莱茵蹲下身,敏锐地察觉没有被血泊覆盖的地毯上还有一条浅浅的水渍通向与主卧相连的浴室。

    他跟着痕迹走进浴室,看到脏衣篓上堆着要清洗的衣物,门背后的挂钩上也吊着浴巾和干净的睡衣。

    浴池里还有一缸撒着玫瑰花瓣的清水。

    从进门以来就不断累积的违和感终于爆发了——为什么一个要自杀的人,会请朋友来玩,会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净?哪个失去所有生存希望的人会在自杀前再泡个玫瑰花浴?

    还有这个诡异的现场......费丽曼泡澡泡到一半突然打算自杀,然后冲到厨房拿了把刀解剖了自己,完事之后还嫌死得不够彻底于是拧断了脖子?

    不对......那把刀是她一开始就带进卧室的,不然通往门边的地毯也会有水渍......

    那应该是,她带着刀到了卧室,却又在自杀前决定泡澡,洗到一半又突然回到卧室决定动手?这么赶时间的吗,都洗好浴缸放好水了,何必不洗完呢?

    莱茵暗自摇头,这行为逻辑太奇怪了,就算真是自杀也疑点重重。

    他回到卧室,忽然灵光一现,在费丽曼身边蹲下来。他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将手伸进床底摸了摸,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莱茵思索片刻,又把手探进席梦思床垫和床架的缝隙中间,来回仔细摸索。这一次,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偏平的物体。当他摊开手心见到它的真面目时,深紫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正面印着奈芙缇丝王妃的头像,背面的圣体“祭”字庄严端正,银项链从顶端的小孔穿流而过。

    这是一枚古苏美尔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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