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誓盟？”

黑龙抱着头，痛苦的回忆着什么，若不是身上挂着飞行术的BUFF，恐怕早在一早停下的时候就倒栽葱式的掉了下去。

“上古誓盟……”

它嘴里重复着这个词汇，似乎是对这个词语很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出处的样子。

黑龙愣在半空，奈奈也没闲着。

她拉着艾琳的手，安抚着她，目光却驻留在黑龙身上四下打量。

就像其他的龙一样，它也被铠甲状的覆盖着死亡气息的鳞片包裹了全身，下肢粗壮上肢萎缩，更重要的是它那双猩红色的双眸，初时奈奈还以为它被暴怒的情绪支配，但离近了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条龙，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的样子。

说实话奈奈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切正发生的事件都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堂堂一条龙为什么会变成这幅diao样。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正确的判断：既然这样下去迟早要打个你死我活，还不如趁现在想办法让它清醒过来。

但这种事奈奈做不到，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快捷施法指令集，确定了里面并没有“清醒术”一类的法术后就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艾琳听。

艾琳听完犹豫了一下：“奈奈我不是在怀疑你的实力，但你确定它真的清醒了不会反倒把我们当面包吃掉？”

“……所以你对龙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误解啊。”

奈奈向艾琳再三保证龙吃人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艾琳还是犹豫：“万一，万一我说的事情真发生了呢？”

奈奈严肃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那就意味着今天晚上能加餐了。”

这句话自然换来艾琳的一个白眼。

稍许耽搁后，艾琳开始准备施法。

奈奈饶有兴致的旁观，她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时代的人施展法术使用的是什么方式。

然后她就看到艾琳从法师袍的怀里掏出了那台……精密仪器。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总之在上面点了两下后，下一刻点点钻石一样的透明粉尘缓缓飘向黑龙，除此之外，过程中没有任何奇异的现象发生。

而那条黑龙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孩弄出的动静，它只是思考着熟悉的东西，将一点点粉末吸入到鼻孔中。

然后，

“阿嚏！”

奈奈整个人都惊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芥末醒神术？”

艾琳人都要哭了：“什么啊！是法术被抵抗了！”

与她的尖叫一同，随着嗷呜一声巨吼，庞大的黑影携铺天盖地的威势直扑上来……

三分钟后。

陨坑旁边多了两个更大的坑。

龙匍匐在地上，蛇颈下曲，对面前的两个女孩低下高贵的头颅。

它鳞片被烧焦，浑身散发的熟肉味道冲散了死灵气息——也幸好如此，火焰才能对它产生巨大得效果，本来法术上就被环数压制，又落到奈奈这种炮台法师手里，简直就是碰见了天敌。

若非如此奈奈收拾它还要更多费一番手脚。

这个举动的直接影响就是黑龙眼中的红光已然消失，恢复了理智的常态。

她插着腰，挑着眉毛，一脸得意洋洋：“道歉要露出肚皮，常识你都不懂么？”

“我错了。”

奈奈也不再折腾它，而是皱起眉头：“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条黑龙，怎么我能在你身上感觉到死灵的气息？”

龙叹气：“我被控制了。”

“这个傻子才看不出来。”

女孩身后的艾琳猝不及防下躺枪，发出“哎”的惊叹。

奈奈没注意这些，接着问：“谁控制了你？”

黑龙看了看她，又看看女孩身后的女人，声音中带着绝望，没有隐瞒，也不转移话题，而是直截了当的给出一个奈奈意想不到的回答。

“世界意志。”

“噢，世界意志啊……”

“啥？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在前世诸多作品中都有提及。

最著名的就是型月公交车的三大抑制力，盖亚，阿赖耶，朱月。

理论上讲那是一种集群意志体，是将一个世界组成的每一部分的潜意识结合后所诞生的化身，这在游戏世界观中也有所体现，它具有唯一性，且力量等同于一个世界的总和。

换句话说相比于黑龙，那个才是“人力不能企及”的存在。

“这个真是出人意料……但你怎么能惹上那种东西的？”

这只是一问，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奈奈可没打算和那种存在硬碰硬。

黑龙嘴角人性化的笑容愈发苦涩。

“不是我招惹它，是它找上了我。”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长者听闻人族剧变，派我来这个世界探查，探查结束后，我托同伴把报告带回，自己则为了有合理的理由留在这边，与那时的人类订下契约。”

“说实话若我当时不那么年轻，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奈奈歪着头：“你和他们定下的契约是？”

黑龙眺望着两人的后方，即使不回头奈奈也知道，那边的天色永远被黑幕笼罩，有紫色的漩涡在上空不停旋转。

“我答应帮他们镇压被装置意外开启的异次元缺口。”

奈奈一呆。

“也就是说你在镇压缺口的过程中逐渐被异界气息浸染，变成了使徒？”

使徒则是游戏世界观中又一个生造词。

意为为异次元效命的本世界居民。

使徒直接体现出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吞噬的进程，使徒的数量越多，也意味着该世界被侵蚀的愈发严重。

当被使徒化的对象达到超过五十的占比后，也就意味着两个位面融合的开始。

黑龙应下了这个猜测：“所以我才会被死亡的气息覆盖，也掌握了制造亡灵的能力。”

随同它的话，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中，一群骨头架子从灌木丛中现出真容，它们身背箭囊，手里拎着铁弓，是名副其实的骷髅射手。

看的奈奈直摇头。

“可惜了，本想让你送我们一程。”

“呵呵。”龙憨笑着避过这个话题，但随即它又考虑一下，将话题重拾起来。

“听你们的意思，是要去很远的地方？那要不要做一个交易？我送你们一程，作为交换条件，我想托付你们一样东西。”

这种事情奈奈可做不了主。

她和艾琳商量一下，同意了这个交易。

得到确认的回答后，龙使徒在口袋中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颗蛋。

“就是这个，孵化后契约也好放养也好，总之无论如何拜托你们，请务必让它知晓，它的父亲曾在这个世界镇守遗迹，它的父亲叫克尔蒙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