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区的矿石仓库一派潦倒景象。这里有很多高大的红砖房，修建得十分坚固。但因为长期缺乏维护，细看状况都不怎么好。苏暮和苏芳走过成排用铁皮搭起来的棚屋，来到一幢红砖楼房前。一道算是比较结实的铁门拦住了去路，门口站着三个男子，看脸就知道不是好人。

“嗨，让我们过去。”苏芳率先打招呼。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为首的男子十分警惕地打量着苏芳，“回去吧。”

在他身后，另外两个男人已经举起手里的枪。

“我们来找斯蒂芬周。”苏芳交涉。

“这里没有什么斯蒂芬周，”男子重复，“你最好现在就回头。”

“没见到他本人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听苏芳语气如此坚决，男子突然发怒了。“嗨，你这臭娘们，”他拿食指遥遥虚戳苏芳额头，“听着，你要是赖着不走，我就把你那颗该死的脑袋打爆——”

一声枪响，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苏芳一个前滚翻，以单膝跪地的方式举枪，砰砰又收掉了后面两喽啰的人头。直到摔在地上，他们的指头都还没挨到扳机。

两人继续前进，翻过一道无人看守的铁丝网，进入仓库内部。许多木箱散乱地堆在地上。没人打它们的主意，因为搬不动。里面都是矿石，没有叉车，休想挪动分毫。苏暮开启了黑暗天使系统的战场模式。扫描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两个喽啰。对方丝毫没有意识到已被入侵，还在聊天。

“昨天军队在街上抓人，你知道不？”一个喽啰说。

“我表哥也被抓了。”另一个回答，“军车开过来，拿枪的兵跳下车，看见壮实的就命令跪下，铐上拖走。”

“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啦？这年头混帮会都不许了。”

“犯个屁，难道军队还会替那些被收了保护费的摊贩出头？实话跟你说吧，”那喽啰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据说是在抓探子。赤色黎明和钢铁放逐者的人都有。你表哥被抓了？很好，等着收尸吧。听说人都运到灰石市的秘密监狱去了。犯人进了那地方，就没见过竖着出来的。”

那喽啰很形象地用食指从下颌划过。下一秒钟，苏暮和苏芳双双扑上，各自对付一个。食指换成了刀，血随之流出。喽啰努力朝脑后伸手，想够到勒住他脖子的苏芳。这点程度的挣扎无济于事。没过几秒，他就因为动脉大量失血而晕厥。苏芳很有技巧，血都顺着脖子淌进了那喽啰的衣服里，一点儿也没溅她身上。

“灰石市的秘密监狱？”苏暮问姐姐，“你知道那里吗？”

苏芳点头：“当赏金猎人的时候，那地方我可没少去过。关在里头的十个有六个都认识我。”

“然而他们现在开始乱抓人了……跟秘密试验有关系？”

“谁知道，”苏芳提醒弟弟多关注眼前，“看那边的办公室。要是我没猜错，死胖子多半就在里面。我们先搞定他再说。”

苏暮点点头，走过去开门。根据战场模式的扫描，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体型肥硕。此时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他毫不客气地走到门口，一脚踹开。啪啪，两发手枪子弹撞上他的胸甲，连涂漆都没划花。

“该死的，”斯蒂芬周一边开枪一边骂，“你们来得可真快！”

眼看这胖子连步枪都没有，苏暮都懒得躲。他任凭对方的小水管玩具枪不断开火，举起一只手：“冷静点，我们只想找你聊聊。”

“聊你妹！”

一支手枪没多少子弹，很快就空仓了。和臃肿的身躯完全不搭，斯蒂芬周展现了令人惊讶的敏捷。他将放空的手枪冲苏暮一砸，转身就跑。

这办公室有个后门。周胖子开门就跑，利索地顺着铁扶梯滑下。那铁扶梯磨得发亮，天知道已经让他这样溜过多少次。不过遇到苏暮，算他倒了大霉。刚刚钻进仓库后方的小巷，黑暗天使就从天而降，堵在他逃亡的必经之路上。

“建议你往回跑。”苏暮的声音很诚恳，但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笑。

斯蒂芬周从善如流，立刻扭头就跑。刚到巷口，脚下一绊，摔了个猛虎落地势。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跑，被苏芳一脚踩在背上，又塌下去。

“看不出，你胖得跟头猪一样，脚步还挺快。”

趴着被踩在地上，姿势挺尴尬的。斯蒂芬周勉强扭过头，尴尬地露出笑容：“对不起，我为之前的一切真诚道歉。”

“真是很有诚意的道歉。”苏芳一脚踩在他膝盖上，胖子像杀猪一样叫起来。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派出几个混混加上个半吊子枪手就能摆平我？”苏芳的脚尖略微旋转，立刻收获一连串惨叫。

“等一下！我可以解释！”

“你想解释一下钱在哪里吗？”

“矿石生意破产，我的钱都被卷跑了！”周胖子十分凄惨地叫道，“没有办法，我只能把手头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全部抵押掉。不出一个星期，债主就会挤破我的门，我也是没办法啊。”

“既然抵押了东西，你手头肯定有些现款。”

“没有了，都被赤色黎明的人拿走了。他们答应安排我离开大都会，去外域的某个野人村落。那里很穷，但至少我不容易被找到。相信我，你们不是唯一的债主。”

“但绝对是你得罪不起的。”

“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感受到苏芳的脚又加了三分力，周胖子疯狂地叫起来：“要不这样，我知道那帮赤色黎明恐怖分子的窝点。我们一起去端了它怎么样？给我几天时间，我能找到上百个不错的枪手。我们一起杀进去，人拿去领赏，东西就全抢走。值钱的全都给你，我一分都不要，只要拿回我的抵押品就可以，怎么样？”

苏芳想了想，摇头：“不怎么样。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犯不着再去招惹赤色黎明。”

这时苏暮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包：“十三万现款。其他没什么值钱的。有一张额度很大的矿石提货单，但货场在巴陵顿市……现在任何人都别想从巴陵顿市的货场提到东西，除非上面有卡里克签名。”

“我就是因为这个破了产。”斯蒂芬周哭丧着脸。

“你还会因此而死。”

苏芳举起手枪，一枪就在周胖子眉心开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