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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36 神明不想哭

    作品:《万物皆有灵

    X月X日

    今天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安息日将近,外婆的骨灰会被制成烟火在天空绽放最后的光辉。我们家有专门的烟火制作人,他像我们保证外婆的烟火一定会在空中漂亮绽放。

    外婆的为人在小镇上一直有很高的口碑,只是年轻人忙于生活不再如父母辈那般重视传统。这也难怪,我们这一代人和传统文化有着太多的隔阂。神在我们这代人眼中已经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威严,但凡事必有它的道理,毕竟人类始终能依靠的大多还是我们自己。

    少年的心态还算平静,但也会时不时呆滞的望向我们的家族祠堂,那里面供奉着和他有过交集的孩子们,外婆的牌位还没有做好,但是骨灰盒已经先行放了进去,也算是给怀念外婆的我们留了一个念想。

    少年要我带他去看,我不会拒绝这个请求,他在外婆的骨灰盒前站了许久,摸着盒子的棱角,站在他背后的我看不清他是如何的表情,只记得他的肩膀颤动的很用力,脊梁微曲。

    “想哭就哭吧,一直忍着不太好。”我看着他的背影,那就是我前不久的缩影。

    “神不会哭的。”

    “撒谎,你明明看起来很痛苦。”连我这个孩子都不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那只是你们人类的思考方式。”少年的回答如此高高在上,但断断续续的话语间还是准确出卖了少年波动的情绪,“我只是……心里不太舒服罢了……”

    我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懒得深究下去,这是家族祠堂,不能给前辈们丢脸。为什么要故作坚强,少年明明也就是个小孩子的模样,想哭的时候就该放肆的哭,这是我们身为小孩子的专利,不是吗?

    “你外婆做的糕点很好吃,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少年应该指的是贡品,巫女为了显示自己足够诚心诚意,都会送上自己做的点心。

    “那就可惜了,我一点都不会做糕点呢。”从家族祠堂前脱身,我故意报复性的说道。外婆去世了,他居然只关心我外婆的手艺。虽然我很高兴他在外婆去世前,看她最后一眼,还留下了头发做信物。我不能说他不尽人情,大概是我本就是普通人所以太入凡尘,不懂神为何那么爱维护自己的面子,承认一件事情很难吗?

    故作坚强,少年身为颂神这么虐待真实的自己真的很好吗?

    X月X日

    外婆的牌位做好了,落牌和安置骨灰盒的仪式依旧隆重,这是世界为外婆的离去所做的第二次仪式。主持的是我妈妈,毕竟我年龄太小了。

    陪伴了我小辈子的外婆就这么终身住进了玉置的盒子中。我望着牌位上外婆的名字,一言不发。

    仪式结束后,我的家门口围了不少我们学校的学生。果不其然,正如我担心的那样,纸藏不住火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讨厌我,而是一个接一个朝我感叹那天仪式开始时随我一起舞蹈的萤风虫潮。他们看见了落入凡间的星河,把颂神当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

    神会保佑我们小镇的,对不对?

    神的信仰会让我们幸福吧。

    你看过神吗?他长什么样子。

    我快被人群淹没,这叫习惯了一个人的我无所适从。他们的问题太多,潮水般涌来,可我没有任何标准答案。

    今天少年不在,或许是他被这群冒事的人吓到了,也可能根本不屑理他们。

    我以为会被这些涌来的问题彻底淹没,出现的一位老师替我解开了重围。用作业威胁学生,真有她的。

    我知道她是谁,她不光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是附近艺术馆的馆主。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兼职,她也从未告诉我原因。我不是爱查家底的人,这事只是怀疑一下便不了了之。

    她叫心,感性的名字很适合她如水的性子。我转学回来后,经常会去她那里看一副画,我是那副画的忠实画迷。

    我谢过她替我解围,她冲我微笑摆手,真羡慕她呢,一直都那么乐观,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倒她一样。我曾经有求助过心老师让自己为难的事,她总会有合适的办法来安慰我。

    我也想成为她那种坚强又温柔的人,我会发誓为此而付出努力。

    X月X日

    今天我想去心老师的艺术馆参观看看,少年知道了便吵闹着要和我一同前去。我其实想一个人默默观赏那幅藏着秘密的画,但我的嘴巴哪里会是颂神的对手。

    算了,我认输了,反正普通人看不见他。到时候和我说话我装聋作哑好了,不然对着空气说话会被人当成有妄想症的。

    少年一路上很兴奋,他好像有很久的时光不曾出来,像个出来旅游的孩子,欢天喜地。

    哎呀,就是那家伙爱面子而已,瞧出个门把他这小子高兴的。他这模样还真难和神明联系到一起,我也是有了关键证据才完全相信他那套说辞的。

    《无心》,这就是我喜欢的那幅画。它放在一楼的喷泉旁边,隔着玻璃展柜,我一如往常那样驻足。

    心老师曾告诉过我这幅画藏着一个秘密,等着一个有缘人来解开。她很期待那个人会是我,但我觉得她实在太高估我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了。

    画上是一片愈加模糊的星空,那模糊中央偏右的区域有一个蜷缩的孩童,顺着观者视线的左下方则有一个刚刚深入画面的手,仅仅露出半个手腕。那五指牵着一根线,连着那孩童的胸口,而那手掌间绘着一颗心模糊的轮廓。

    少年没有和我一样在《无心》前面停留,而是飘到了我旁边,看着玻璃展柜里那两个交织少年的雕塑,两个少年留着蛇一样的尾巴纠缠在一起,左边红色尾巴的少年手里拿着镰刀胳膊高悬头顶。右边蓝色尾巴的少年用斧子砍向了红尾少年的脖子。

    他们的面孔被亚麻色的头发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我用余光扫了一眼介绍,是一个复古仿制品,好像是复原一段野史里记载的神话故事。

    《神送荼毗》好蹩嘴的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荼毗好像是指火葬道德贤良之人。

    “没想到……居然有人还记得这件事情……”我听见了少年的感慨,神嘛,感叹一下凡人的记忆才不算什么稀罕事。

    “你居然会对一个雕塑感兴趣,难以置信。”我能靠他入迷的样子想象我自己当初看到《无心》那幅画的时候。

    “那个红尾巴的人,是我曾经的兄长。”他指着那个雕塑,对我说道。

    “那是我成为颂神之前的事情,我和我同胞兄长的厮杀。”少年对我说出了我在家族的典籍中从未听过的一段黑暗往事。

    这是属于少年还未长出人类双腿的往事,他的身份还不属于颂神,也不像现在这般冷静。他和他哥哥从出生起双尾便缠绕在一起,从有意识起,两兄弟间除了杀死对方的执念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少年不知道和哥哥打了多久,只记得斧头劈断亲生哥哥的脖子时,沐浴着同胞兄弟鲜血的少年拥有了双腿,成为了颂神,这是富有残忍意义的血腥新生,我从未在任何典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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