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头拿着枪，对王一山说：“走，跟我来！”

王一山兴致勃勃地跟在他后面。两人沿着河边走了几百米，路边几十米处的草丛中突然“扑棱扑棱”飞起一只山鸡，“咯咯”地叫着从两人眼前飞过，长长的尾巴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眼见那山鸡就要落入进远处的草蓬里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山鸡在空中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一团鸡毛飞像雪花一样缓缓飘落……

王一山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一群斑鸠被惊得飞起，从远处掠过。老头抬手“砰砰”两枪，两只斑鸠变成两团斑鸠毛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董老头把枪一收，扔给王一山：“把烟拿来。”

王一山刚才都看呆了，半晌合不拢嘴，听到董老头使唤才回过神来，讪笑着恭恭敬敬把烟递给他。董老头把烟一揣，头也不回地去找他的钓鱼竿去了。

王一山屁颠屁颠地跟在董老头后面：“哎哎哎，前辈，你刚才怎么打的山鸡……”说到这儿才想起那只山鸡，他赶紧转过身子撒开脚丫子去捡。

王一山拎着山鸡回来，只见董老头气定神闲地坐在树荫下钓鱼，他涎着脸凑了过去，拿着山鸡在老头面前晃了晃，嬉皮笑脸地道：“师父，晚上加餐。”

董老头也笑了，瞟了王一山一眼道：“你这是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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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山鸡啄米似地点头：“服气！绝对服气！师父，您教教我呗。这只山鸡算我孝敬您的，我拜师。”

董老头站了起来，边伸懒腰边说：“老头我呀，工资停发好久了，酒也没得喝，浑身提不起劲，没力气收徒弟哦。”

王一山一骨碌爬起来：“师父，您回头把这只鸡还有这鱼拾掇拾掇，你等我啊。”说着，把枪一背，撒开脚丫子就往农场宿舍跑。

回到农场，王一山问老翘：“班长，这附近哪里有买烟的地方？”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老翘指了指前面的小河说：“沿河走，或者出门到了马路往东走是沟头大队，大队部里面有家小卖部，离这儿八、九里地呢。”

王一山转身就跑。

老翘赶紧拉住他：“哎哎，你跑什么跑？等下就要做饭了。明天再去。”

王一山说：“你们晚上吃饭别管我，我去董老头那里吃。”

“你说什么？董老头？”

王一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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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翘说：“不是让你没事别去打扰那老头儿吗？团里有交代的。”

“老头儿不嫌我打扰啊。晚上我也没事，就去他那儿坐坐呗。”

老翘知道拦不住他，想了想说：“你最好扯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包括你自己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班长，我知道。”王一山说完，一熘烟跑了。

八里地对一个侦察兵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王一山撒开飞毛腿，两耳生风，用不了多久就到了那大队部的小卖部。

那小卖部卖的烟酒都是些乡下社员消费的普通商品，选来选去，买了两条最贵的“大刀牌”香烟，4瓶陕西本地牌子的酒，名字就叫“白酒”，足足有63度。王一山对烟酒也不在行，管不了那么多了，让那售货员捆扎妥当，拎了东西就往回跑。

拎了4瓶酒怕散掉，跑起来就没那么快了。回到农场，天色已晚。

王一山走到院子门口，拐过篱笆墙，院子堂屋煤油灯的灯光照在门口，亮堂堂的。董老头在门口背着手转悠。

王一山喊了声：“师父，我来了。”兴冲冲地跑了进来。